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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機下的“新首富”

2009-07-24 16:52 來源:中國自動化學會專家咨詢工作委員會

    劉忠田今日的逆勢成功,源自于5年前一次力排眾議的戰略轉型。上市之后的他,還能保持從前的淡定與從容嗎?

  危機時代,萬馬齊喑。沉寂已久的資本市場,太需要一個振奮人心的人物和故事出現了。

  而劉忠田,一個至今保持著農民本色的民營企業家,一個至今仍偏居東北一隅的鋁型材制造商,就這樣,被加上了“中國首富”的桂冠。

  劉忠田當然非等閑之輩。5月8日,全球生產規模第三、亞洲最大的鋁型材制造企業中國忠旺控股有限公司(1333.HK)在香港聯交所掛牌。募集了13億美元的忠旺超過不久前紐交所上市的美贊臣(募資額8.3億美元),成為去年9月至今全球資本市場最大的一單IPO,也成為在全球經濟一片蕭條與衰退中鼓舞信心的一單IPO。持有上市公司74.1%股權的董事長劉忠田由此獲得260億港元的賬面身家,超過內地媒體剛剛評出的“中國首富”沈文榮。

  投行們荒疏已久的激情被再次點燃。成功掛牌的當晚,慶功宴上,觥籌交錯之間,投行人士的情緒激動過忠旺。參與項目最久的瑞銀、中信證券團隊甚至失聲痛哭。

  只是劉忠田本人,對“首富”這頂大帽子頗不以為然。

  遠離喧囂的名利場,在距香港2000公里之外的遼寧遼陽,這家名為忠旺的鋁型材制造企業正開足了馬力,以53萬噸的年產能,全年不休地向國內外鐵路、船廠及各種工業企業輸送鋁型材。一進忠旺集團大門,映入眼簾的就是路旁幾座白色的兩人高大鳥籠,有、鶴和叫不出名字的大小鳥類,五六只孔雀里,一只白孔雀正在盈盈開屏。汽車在開闊的水泥路上前行,沿途可見齊整新嫩的植被,廠房外壁上爬滿郁郁蔥蔥的蔓藤。廠區內一個大拐角處停著七八輛大貨車,堆滿銀色的大鋁錠。路上幾乎沒有人。若不是左近傳來巨大的機器轟鳴聲,整個廠區干凈到簡直要生出人跡罕至的錯覺來。

  上市,暫時還沒給忠旺的經營氛圍與節奏帶來任何變化。

  對于劉忠田也是一樣。

  忠旺掛牌后的第二天,這個換上橙色翻領T恤、皮膚黝黑的小個子“新首富”在香港四季酒店的大堂里守了整整一個白天,迎送往來的賓客,與離港的道別,給游逛的指路。5月11日早上7點半,距離回到遼陽還不滿8個小時,劉忠田已經跟往日一樣,開始了在廠區里為時三四個小時的逡巡。

  回到辦公室,劉忠田去看了看股價,中午收在7.2港元,比8日收盤價6.63港元已經回升了8.5%,還算滿意。他之前曾說:“股價我現在關心不關心都一樣,我關心它也不一定漲,不關心它還有可能漲。”但他不可能毫不關心。

  提前五年的轉型

  “這是我做過的第六……第七個首富。”5月8日,在聯交所掛牌現場,忠旺的保薦人瑞銀投行部亞洲區主席蔡洪平扳著手指頭給《中國企業家》記者數。有“中國首富園丁”之名的蔡洪平,在民營企業IPO領域獨樹一幟,尤為擅長給企業提煉與包裝概念,此前在蒙牛、匯源、碧桂園、玖龍紙業等項目中,他都有不俗的表現。

  不過,閱人無數的蔡洪平也承認,忠旺是自己做過的IPO項目里有特殊意義的一單:

  “第一,在全球最大的、百年不遇的金融風暴過程中,忠旺以它最大的發行規模,以及最高的市盈率、最大的投資者吸引力,掀開了全球金融風暴后全球資本市場新的一頁;

  第二,忠旺崛起于中國經濟高速發展和支持鐵路建設,4萬億的刺激計劃和交通運輸的龐大需求,意味著在金融風暴后期,中國以一個嶄新的巨人姿態屹立于世界;

  第三,忠旺以其本身進入到高端的裝備制造業,向世界掀開了中國東北作為一個工業基地的基因的遺傳,和中國東北振興概念的新的一頁。”

  在投行熟練精巧的包裝用語、人造概念背后,是忠旺作為一家東北草根民企向國際資本市場艱難的對接過程。

  為什么要上市?這是路演期間,幾乎每一個投資者都會指著忠旺2008年的財務報表上接近56億元的銀行結余及現金,與28%的綜合毛利率問忠旺的問題。

  這個問題,在忠旺長達4年半的籌備上市過程中,劉忠田也在不斷問自己。早在1997年,他就放棄過一次在A股上市的機會。1997年8月,忠旺就曾拿到過A股上市的指標。但當時的融資額度限制等政策上的條條框框,讓劉忠田放棄了在國內上市的念頭。

  2003年,劉忠田正式決定從生產建筑型材向工業鋁型材轉型,幾乎所有流動資金都砸在了廠房建設和設備定制上,而這個轉型有個漫長的投入期,光是設備制造周期就要3年。民營企業找銀行借款很被動,營運資金的緊缺讓劉忠田再次產生了上市的念頭。

  劉忠田的轉型之念來自于跨國同行美國鋁業公司的觸動。

  1997年,忠旺的鋁型材產能已經超過10萬噸,相當于如今國內排名第十的同行水平。這一年,劉忠田放棄了A股上市的指標。也正是這一年,美國鋁業公司向劉忠田吐露了收購忠旺的意愿。

  經過幾年的盡職調查與談判,2001年左右,美鋁開出了4.5億元人民幣全部收購的價碼。但同時提出的要求是,劉忠田繼續為忠旺干三年,收購價款也相應分批次交付:達成交易后先支付2億元,第一年滿后付1億元,第二年滿后付1億元,第三年滿后付5000萬元。與其賣掉再為別人工作三年,不如自己接著做,劉忠田拒絕了美鋁。

  這場夭折的外資并購,卻意外地啟動了忠旺另一枚“命運齒輪”:與美鋁往來交流的同時,劉忠田嗅到了工業鋁型材市場的巨大前景。“他到美鋁公司去,美鋁總裁也來,聊了很多,他的思路、想法受到很多啟發。他也看到中國的發展方向,覺得鋁行業需求也會逐漸轉向工業。”忠旺副總裁勾喜輝回憶說。

  “我跟你說啊,讀萬卷書,都不如行一千里路。”劉忠田說。他時刻不忘說自己是個農民,卻能隨口就數出八佰伴因家族內亂而沒落、豐田因設計創新而賺錢。為了印證當時的想法,他主動前往美國、加拿大、德國、意大利的同類企業考察。2002年底,他在忠旺內部開了一個管理層會議,提出要轉型做工業型材。

  想法一出,舉座皆驚。當時正是建材供不應求的時候,忠旺門口排著長長的貨車隊伍,生產出來的建材還來不及入庫,就被經銷商們抬進車廂直接拉走。而工業鋁型材,在當時還是一個看不到發展跡象的領域。

  以風險太大為由,劉忠田胞弟、時任忠旺總經理的劉忠鎖強烈反對,其他人則用沉默來表態。“當時建筑市場很好,他(劉忠田)提出來了,我們就都不吱聲。就覺得當面說吧,怕他面子下不來。反正問到誰,誰都不說話。”再次提起當年那個決策,在忠旺工作了14年的勾喜輝有些嗟嘆,“當時誰都看不到他那么遠。”

  劉忠田這樣解釋當年的力排眾議:“按我們當時企業的業績,高層覺得聽起來市場很好,市場增幅、產品結構都挺好,有錢賺。但要老是圍著現有的產品來轉,這個企業不會有發展的。”他決定壓縮公司的建筑型材生產,轉向工業鋁型材。

  2003年開始,忠旺先后投入了20多億元資金,用于興建廠房和向德國訂購6臺大型擠壓機。其中最大一臺125MN的擠壓機,對應的鋁型材產品目標市場直指火車與飛機配件。這臺設備的生產工藝在國內同業里無人可出其右,但對應的代價是3年漫長的制造期,和2年設備完工后的安裝與調試。

  “別人不敢上那么多擠壓機,他就敢上,設備一多他就能接不同的單。別的企業可能只能接小批量的單,他各種產品都可以接。”鎂鋁行業的咨詢公司——尚輕時代的總經理董春明評論說,“這需要有市場的承受能力,市場不好怎么辦,機器轉不開怎么辦,都需要考慮進去。”

  在這期間,中國建材市場越來越火。“當然也有后悔!看著人家掙錢,也后悔。但開弓沒有回頭箭,錢已經拿出去了。”現在再去說后悔,劉忠田已是調侃。

  后來的數字證明忍耐一時的寂寞有多值得:2005年開始,忠旺定制的工業型材制造設備陸續到位,得以為鐵道部下屬的齊齊哈爾軌道交通裝備有限責任公司、南車集團株洲車輛廠、南車集團北京二七車輛廠、包頭北方創業股份有限公司等企業供應火車車架,用于國內城市地鐵與輕軌的導電軌鋁型材訂單也在2007年隨之而來。

  工業用型材的質地要求與建筑業不同,每一單的合金配比與性能都各有區別。劉忠田就發揮美鋁的“余熱”,把6個外籍技術專家從美鋁挖來,投資數億元在遼陽設立研發中心,用以積攢龐大的技術儲備。上市之前的重組時,他又把自己手中制作鋁型材模具的資產也一并裝入了上市公司。這些自有供應鏈完成整合之后,忠旺的交貨周期得以縮短到半個月至三周。

  2008年,125MN擠壓機正式啟用后,忠旺的工業鋁型材產品年收入一舉從2006年的16億元躍至2008年的62億元,對總收入的貢獻超過55%,而毛利率遠遠高出建筑型材的12%,達到40%。轉型成功。

  董春明認為,為了貼近市場,中國大多數鋁型材產品制造商都分布在珠三角、長三角及環渤海地區。而忠旺能從遼陽這樣一個客戶資源并不突出的地區脫穎而出,跟劉忠田的作風、膽識都有很大關系。

  劉忠田的策略正是放棄圍堵經濟發達地區的建筑業客戶,專心進攻工業市場。2008年,忠旺超過19億元的年度凈利潤讓整個行業大吃一驚,其53萬噸的產能更是與國內產能第二的亞洲鋁業拉開了14萬噸的距離。這一年,是忠旺創立的第16個年頭。

  更早以前,1978年,14歲的劉忠田懷揣借來的200塊錢上長白山開始做木材貿易。到了1984年,東北的貿易環境逐漸被江浙商人的風頭蓋過,劉忠田遂轉作化工,給本地鋼廠生產耐火涂料。1992年,鋼廠沒落,水泥廠盛行,劉忠田又成立了程程塑編廠,為附近水泥廠供應編織袋。1993年,不到30歲的劉忠田創立中外合資公司遼寧忠旺,劉本人持有該公司100%權益,專門生產建筑業門窗框用的鋁型材。

  如果不是五六年前那場決然的轉型,今天的忠旺或許跟國內其它600多家大小建筑鋁型材制造商一樣,正在日益攤薄的毛利率和過剩的產能之間飽受煎熬。也就不會有后來那段波云詭譎的上市路了。

  

  坎坷上市路

  2004年,有投行再次來到忠旺游說上市時,劉忠田沒有拒絕。隨后,配合投行,忠旺在內部啟動了為上市而進行的結構梳理。為了這些煩瑣的工序,劉忠田到香港開了很多次會,上市卻毫無進展。2007年,在又一次被從美國召喚到香港,開了一輪類似的無效會議后,劉忠田忍不住大怒,叫停了上市籌備。

  劉幾欲放棄上市,但忠旺的法律顧問、通商律師事務所的律師劉鳳良勸他說:首先,拿到一筆不需要還的錢,企業做得好,可以對股東分紅,不必再辛苦地追著銀行貸款;第二,上市后公司身份由“私”變“公”,高管們的心態會不一樣,以前是給你劉老板打工,現在是給上市公司做事,你個人也可以輕松一些;第三,上市對企業來說,是做強做好的必需平臺。

  劉忠田被說服。與投行的合作繼續暫停,忠旺開始從內部自行梳理組織框架,為紅籌方式上市鋪路的BVI與香港控股公司也分別在2007年設立起來。把當初投行視為疑難雜癥的問題基本梳理完畢后,忠旺啟動了第二次投行選拔,選定了中信證券與瑞銀兩家機構。以中信證券高級顧問劉健帶隊的中信團隊,和瑞銀投行亞洲區主席蔡洪平帶隊的瑞銀團隊再度進場。投行們拿出了初步的上市方案,并開始籌劃引進私募。

  此時,在忠旺內部,還需要一個與投行協同推進上市進程的人。

  路長青于是空降。

  路長青,32歲,現任忠旺執行董事兼副總裁,精明但不市儈,身上有匹配年齡的精力和超越年齡的沉穩,即便是上市前一晚深夜一點握著滴眼藥從醫院出來,會見《中國企業家》記者,你也無法從他臉上找到疲態。在加入忠旺之前,他曾經在同樣以紅籌方式上市的民營企業匯源果汁主持資本運作,完成過華平、達能對匯源的戰略投資,并一手操辦了匯源的上市。

  忠旺當時面臨的窘境是,劉忠田本人疏遠資本運作:他被繁瑣的工序多少搞壞了心情。因此,無論是劉忠田抑或相關機構,都把在香港資本圈頗受認可的路長青加入視作為這場坎坷反復的上市之旅的一次破冰。

  2007年12月,路長青正式加盟忠旺。

  “我當時第一個想法就是先把架構搭起來。”路長青比劃著說,“等真正跟投資者談的時候他們已經看到,遼寧忠旺集團的股權已經屬于(準)上市公司的了。那時我再說要做一個紅籌上市,就這樣一個架構,基金至少心里就踏實。”按照他的經驗,由于對本土市場的理解方式不同,外資投行先期介入得太早,反而會耽誤時間。在接下來的半年里,他決定先只借助律師和審計師的力量,自力更生把架構搭好。

  在重組架構初現雛形后,正好趕上2008年中,資本市場已經人心惶惶。“那時候市場里已經很難找錢了。”路記憶猶新。各家基金都已經對這個長期拖延的IPO項目露出了疲態,高盛開出的價碼市盈率低至五六倍;而凱雷一接到路長青的電話,干脆直接說,對不起,我們已經有忠旺的兩份資料了,沒興趣。

  轉機發生在泰山投資出現的時刻。2008年8月,專攻中小型企業投資項目的美國泰山國際投資公司聯合美國世達資本有限公司向忠旺投資3億美元(世達貸款2億美元),條件是只要忠旺在泰山投資后一年內完成上市,則泰山所投的1億美元可轉債利率為0,并獲得忠旺發售價20%的轉股折扣。雙方約定,從366天以上開始推,如果忠旺上市日期拖得越久,泰山可轉債轉股時的折扣比例就越大,直到——如果忠旺距離泰山投資日超過1095天以上才上市,泰山的受讓價將為發售價的45.8%。

  讓路長青高興的是,這次的談判相當輕松,只花了兩天,甚至沒怎么熬夜。“而且這次聯交所在審核上市材料中我們的私募條款時,基本沒提什么修改意見。”路長青說,“某種程度上,我從內心深處感謝泰山。”

  昔日在國內名不見經傳的泰山投資自己也很滿意。“我們也很高興,投了他們短短8個月,就完成了上市,我們在國內也名聲大振。”在聯交所現場,泰山投資負責忠旺項目的董事總經理馬小偉笑容滿面地對記者說。這是泰山有史以來規模最大、見效期最短的投資。

  

  把錢包“說”開

  泰山入股忠旺后只一個月,金融危機自華爾街爆發并蔓延至全球。IPO故事講好的難度遠遠超過以往。

  但忠旺此刻已沒有退路。

  “市場好的時候見投資者,少說一句多說一句無所謂。但現在不一樣,市場越不好投資者越挑剔。大家都沒有退路,萬一……對投行、對企業來講都是巨大的傷害。”路長青說。

  對忠旺來說,“工業鋁型材的領頭羊”是當仁不讓的概念,但這遠遠不夠。“我們花了很長時間找行業數據,發現工業鋁型材這個行業數據目前一是欠缺,二是不準確,真的是不夠。”瑞銀執行團隊的董事總經理朱俊偉說。

  受到此前忠旺的客戶之一、全球最大的軌道交通裝備制造商中國南車(601766.SH)2008年上市募資15.7億美元的啟發,忠旺版IPO故事的“包裝”被集中到了“交通運輸”的核心概念上。

  借朱俊偉的口述來回顧一下這個對投資者散發出吸引力的故事吧:“國內交通運輸這一塊,大多數鋁型材產品依賴進口,保守的預測,大概七八成是進口,他們(忠旺)替代的是國產貨20%多里面的一半,也就是說他們的市場占有百分之十幾,這意味著他們增長空間很大。相對進口的產品,忠旺的產品價格是人家的五折、六折。為什么他們能賺那么多錢?第一,國內專做工業鋁型材,做的這么大的僅此一家;第二,中國政府提倡多用國內產品,提高國有化率。所以客戶都在往這方向走,而且國內真正能提供較高難度、高技術的產品就只有忠旺一家,價格還只是海外進口的一半,毛利還能做到40%。”

  從4月20日開始,這個故事在忠旺上市團隊、中信證券、瑞銀以及摩根大通執行成員口中被敘述了無數遍。配合盈利數字,忠旺2003年從建筑型材向工業型材的轉型也成為企業富有遠見的力證,全球同業僅有的一臺125MN大型油壓擠壓機也被一再提及。而受益于4萬億經濟刺激計劃、行業領頭羊、研發能力、專業團隊等概念不失時機地成為故事的點綴。

  講故事是件苦差事。忠旺路演團隊在香港呆了2天,新加坡2天,倫敦4天,波士頓1天,紐約1天。每天上下午各三場投資者見面會,早午晚還有餐會,從早上7:30開始,一小時一個故事,一小時一次會。“我們一直不停地說,投資者吃飽了,我們也餓飽了。”完成上市后,終于得以在桌前踏實地喝杯清水的劉忠田半玩笑半認真地說,“上市路演這事真不是人干的。”

  忠旺也不可避免地被用來跟國內其它鋁型材企業做比較。對于已經申請清盤的國內產能第二大的亞洲鋁業,忠旺團隊在路演中刻意強調了與之的區別。“亞洲鋁業以生產建筑用鋁材為主,主攻美國及中東等海外市場,我們是做工業鋁型材而且主打中國市場。”路長青在新加坡的一場視頻會議里說,忠旺從2002年已轉型進入毛利率較高的工業鋁型材市場,工業鋁型材毛利貢獻已占到公司去年整體毛利的80%,未來兩年將進一步提升至100%。

  錢包真的被“說”開了。忠旺在亞洲、歐洲、美國三地配售,全球發行14億股,其中國際認購占到93%,總募集金額13億美元。國際金融機構整體給出了兩倍的超額認購,50%的國際認購單來自歐洲和美國,其中一些券商與私人銀行的認購則接近五倍。

  市場始終無法盡在掌握。忠旺原本的計劃是,所發行的14億股的90%用于國際認購,10%用于公開市場發售。4月24日,忠旺公開發售的第一天,趕上了香港出現甲型H1N1流感,散戶認購只達到了七成。最后,配售的比例調整成93%為國際認購,7%為散戶認購。

  長達4年半的上市之旅終于走到盡頭,期間關口重重。以籌備聯交所聆訊為例,從2008年8月到2009年2月底正式聆訊前,聯交所反復向忠旺團隊提了十余輪1000多個問題。

  5月9日,忠旺內部員工慶功會上,負責生產的副總裁鐘宏不無感慨地對劉忠田說:“多虧你當時把轉型堅持下來。”

  

  后上市時代:整不整合?

  眼下,忠旺相對于同行的絕對優勢來自于提前5年在工業鋁型材上的戰略布局,但它還能領先多久呢?圓了上市夢的劉忠田,下一步將揮師何方?

  就在忠旺掛牌的第二天,南山鋁業(600219.SH)宣布定向募集不超過25億元投建軌道交通型材生產線,計劃將鋁型材年產能提高到39萬噸,轉向工業型材領域,與忠旺一樣將從中國鐵路和軌道交通建設高峰中受益。雖然規模不及忠旺,但南山鋁業勝在擁有從氧化鋁、熱電、電解鋁、鋁型材、熱軋、冷軋到鋁箔的完整產業鏈。

  目前忠旺最大的工業型材訂單來自鐵路貨車、客車、城市地鐵與輕軌的導電軌行業。陳巖說,由于沒有產品深加工能力,忠旺不能直接進入地鐵工程界面,只能把型材賣給有深加工能力的中間商,然后再轉賣給地鐵工程。

  在聯交所掛牌時,劉忠田透露,今年以來忠旺已經拿到了超過40萬噸的訂單,跟一些主要客戶的供貨框架協議已經定了一年期。但劉忠田覺得,中國市場可能還有一波調整。他希望忠旺今年開始在出口上發力。目前忠旺的出口量僅占3.5%。從今年4月1日起,國內鋁型材出口又重新獲得了13%的出口退稅率。

  更多的后來者正在擠進工業鋁型材市場里來,瑞典薩帕(Sapa AB)、美國愛勵鋁業、挪威海德魯(Norsk Hydro ASA)等外資鋁業巨頭也已經相繼進入中國。

  在回答投資者“為什么要上市”的疑問時,路長青的版本是:這次的上市除了產能的擴充、覆蓋高附加值的產品以外,有必要尋找合適的機會進行行業整合,這都需要盡可能早的投入。

  但在被問到有無可能收購申請清盤的亞洲鋁業時,劉忠田堅決地給出否定回答。事后,他對記者復述說:“同行業,它不比我們在某一個板塊要先進,你說我買它干啥?如果美鋁有一個板塊比我們先進很多,那我可能會收購它。它要是某一個板塊不健康,我去買它,我就也不健康了。”

  在公開場合,忠旺宣告不排除收購同業的可能。但面對并購,劉忠田內心有著天生的謹慎。私下聊天時他一再提及,“不能盲目地追逐什么擴張、兼并、重組”、“并購涉及到一系列很麻煩的地方:人,還有設備。就像買二手車,你不知道發動機好不好。人才也是,不是自己培養的不好用。(自己培養的人)互相比較了解,做事方向是一致的。”

  有兩件事可能成為佐證劉忠田的謹慎心態正確的證據:全球最大的鋁擠壓公司瑞典薩帕集團曾于去年啟動過對廣東金橋鋁材的收購,但7個月后也以條款不合為由終止;去年年末,忠旺的行業偶像美鋁與挪威鋁生產商奧克拉(Orkla)互換旗下兩塊資產的股權后,計提了3.4億美元的減損支出費用。

  董春明則認為現在是行業整合的時機,在他給忠旺提的建議里,橫縱向并購都有涉及:忠旺應該通過并購實現全國布局,建立全國性網絡;在縱向上,一方面拓展鋁制品的深加工能力,一方面投資和參股一些原鋁項目、工廠,減少原材料的重熔成本。“忠旺現在是買鋁錠,然后熔化、鑄棒再上擠壓機擠壓。如果在鋁廠拿液態鋁直接澆鑄的話,每噸減少的成本能有800塊錢。”董說。

  實際上,除鋁型材之外,劉忠田在遼陽還擁規模驚人的塑料編織(程程塑料)、塑料型材(宏程塑料)等各種資產。這些資產的進一步整合,也是他下一步需要思考的事。

  上市之后,面對急切的外部投資者、面對越來越多的并購整合建議,坐擁13億美元現金的劉忠田還會保持自己的從容、顯示自己的遠見嗎?

  這些都在考驗著這位“新首富”。

  輪崗首富

  又一個首富躍入了公眾的視線。5月8日,隨著忠旺在香港掛牌,劉忠田以超過260億港元的身家,替代了剛剛被內地媒體評為首富、有200億元身家的沙鋼董事長沈文榮。

  嚴格來說,擠走沈文榮的并非劉忠田,而是金融危機。在2006、2007年的大牛市里,得益于資產泡沫的膨脹,張茵、楊國強借助旗下上市公司的高估值都登上過首富的寶座。在2007年碧桂園股價最高點時,以女兒楊惠妍的名義持股的廣東地產商楊國強一度有過1300億元的身家。而2009年僅有幾小時“首富壽命”的沈文榮,其賴以上榜的資產則干脆是一家非上市公司。

  黃光裕鋃鐺、榮智健退位、張茵的“血汗工廠”爭議、楊國強的TVB收購遇挫……2008年以來,中國的“首富”正進入密集的輪換期。究其原因,除了資本市場估值的泡沫,更有一夜成名、心態膨脹導致的商業戰略失策。

  “通過這次金融風暴人們才看得清楚,我們的發展觀變了,財富觀也變了,價值觀也變了,人生觀也變了。發現這個錢,原來2000億,現在變100多億,你會驚醒的。發現自己最終還是回到當年包工頭的樣子。”瑞銀投資銀行亞洲區主席、有“首富園丁”之稱的蔡洪平說,風暴洗禮之后,很多企業家正在變得成熟。楊國強在碧桂園2009年年度業績發布會上向投資者道歉,正視兼并TVB等非主營業務的錯誤,消退膨脹之心,回歸本源。

  在《中國企業家》記者與劉忠田接觸的4天中,這位“新首富”始終保持清醒。他不承認自己是個大人物。

  “‘首富’?我也沒拿著錢哪。危機一來,再多身家還不是一下子縮水。”劉忠田說,嘴唇上翹,是一個清醒的笑容。“那玩意兒都是虛的,并不是事實。”忠旺上市前后,面對外部對他的揣測與打探,至少到目前,他沒有迷失自己。坐擁大筆募集資金、面對行業整合良機時,劉表現出了難得的慎之又慎。

  在一個泡沫散去的市場低點,劉忠田進入了人們視野。或許,這有助于他去延續自己實業家的本色。

  注:本文詳見2009年第10期《中國企業家》,未經授權,謝絕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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